FengLika: 揭露丰田章男不为人知的一面：挣扎生存的十三年任期

提起丰田章男，我们总会认为他是个不折不扣的「顽固守旧派」。丰田迟缓的电动化转型，还有令人感到匪夷所思的丰田多能源发展战略，都与丰田章男有着脱不开的关系。

抛开他对电动化的「别样」看法，我们可以看到丰田章男钟爱汽车的 B 面，一个坚韧、顽强并且谦逊的老人，谈起了他挣扎生存的十三年任期。

丰田章男「鲜为人知」的一面：

2010 年的丰田全球召回危机，丰田章男亲赴美国鞠躬致歉，这次召回事件成为了丰田章男独当一面的生涯转折点
丰田章男曾因为「社长之子」的身份，遭到了社内同事的刻意孤立和远离
被孤立的丰田章男曾因此失去自信，质疑自己存在于丰田社内的意义
将独特性带回丰田，是丰田章男的至高理想
交棒佐藤浩二，丰田章男自认只是丰田新时代的「奠基人」
为丰田社长的 13 年间，每一天都为了生存而挣扎。如果有同样的 13 年摆在面前，丰田章男愿意用更多的精力展望未来
赛车可以帮助丰田制造更好的汽车，勒芒将会在 2026 年开始纳入氢燃料电池赛车
丰田章男时代的宗旨——「Let’s make ever better cars」+「Best cars in town」
丰田章男认为，努力制造世界上最好的汽车是没有意义的，推出更加「因地制宜」的车型才是丰田在做的
在他的任期内，丰田的产品矩阵从 33 款扩展到了 88 款
解放集权结构，主权本该存在于工作的地方
所有车企的共同敌人是「碳」，汽车电动化不是实现碳中和的唯一途径
尽管已经「退位」成为了董事会成员，丰田章男仍将继续保持社内高度的事务参与
丰田希望通过直接燃烧氢气实现零排放，而非是使用氢燃料电池
燃烧氢气的赛车可以保持独特的声浪，这是吸引赛事观众的关键
以身作则，丰田章男亲身上阵征服了氢燃料质疑者

以下是报道全文编译：

2010 年 2 月 17 日，在丰田章男仅仅上任几个月后，他在美国国会面前亲自鞠躬致歉，以解释导致全球超过 1000 万台丰田汽车被召回的意外加速危机。

从这一天开始，他的丰田生涯终于开始有了意义。

「当我去参加公开听证会时，我才觉得自己真正成为了丰田的掌舵人。」丰田章男这样说道，亲赴美国听证会成为了他丰田生涯中独当一面的重要转折点。

丰田章男坦言，「在那之前，我总是被叫做社长之子。受制于这个身份，我与公司的同事们充满了距离感，他们甚至不敢与我进行接触。一旦有人对我友好，其他人会说：‘你为什么要巴结老板儿子？’ 很多丰田员工并不喜欢那样；相对的，他们也会担心，如果刻意刁难我，我会不会向我的父亲告状。所以大部分的员工会做一件很明智的事情——远离我，与我不沾上任何关系。」

自打我进入公司以来，我在丰田没有建立过任何一段关系。这困扰了我相当长一段时间，我并不确定丰田是否真的需要我。

在公开听证会上，我感觉自己在社长的位置上甚至撑不过一年（注：丰田章男于 2009 年正式成为社长），但那是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可能能为丰田做些什么。

我站在公开听证会现场，赌上我的「生命」来保护公司，没有比这更好的感觉了。我没有逃避、撒谎抑或是歪曲事实，这就是我的「商业信条」。从那时起接近 14 年的时间里，我一直在致力于将丰田的独特性带回来。

在这段成长故事中，丰田章男毫无保留地向外界展露了自己曾经脆弱、焦虑的性格，但正因如此，如今在丰田章男身上所展现的坚韧、顽强以及谦逊品质，才显得更加难能可贵。

这样的性格闪光点，几乎改变了丰田的命运。在经历丰田全球召回事件以及 2011 年的东日本大地震后，丰田章男也始终认为自己的角色只是带领着丰田渡过一次又一次的「危机」。即使是现在，他仍将自己的工作仅描述为帮助「继承者」佐藤浩二在丰田的新时代奠定基础罢了（佐藤浩二在今年的 4 月份正式接任丰田社长）。

▲ 图片来自：REUTERS

谈起 13 年的社长任期，丰田章男毫不避讳地说道，「回顾起来，这 13 年来的每一天都是挣扎生存的日子。当我回首过去时，我意识到我花了太多的时间去处理过去的事情，如果我现在能重新开始，有同样多的时间在我面前，我会用更多的时间去展望未来。我希望我所创造的是一个让佐藤浩二能够与员工们携手展望未来的环境。」

丰田章男的观点揭露了一个真相：与所有汽车制造商一样，实现零排放的未来所需的转型面临着无数障碍，而丰田（经过有意、科学考虑的）缓慢启动电池电动车生产可能会进一步加剧这些障碍。但这些评论也掩盖了在他任内公司所发生变革的规模，不只是体现在丰田这 13 年来的增长指标上，还体现在丰田车型的吸引力以及雷克萨斯车型的独特设计。

▲图片来自：Bloomberg

事实上，随着 Gazoo Racing 的创建，丰田在拿下多次勒芒和世界拉力锦标赛胜利后，趁热打铁推出了 GR Yaris 和 GR86 等道路车型，丰田的内涵很显然已经不止于过去。

我们和丰田章男在勒芒拉力赛期间进行了交谈，赛车的引擎在场外轰鸣，没有什么能比这个话题更能激发他的热情。

「赛车帮助我们制造更好的汽车。我们在严格的参数和紧迫的期限下工作，并不断突破汽车技术的边界。」

丰田章男自豪地表示，丰田公司最知名的不仅是市场规模以及汽车工程技术，王牌的秘诀还是丰田的产品。值得一提的是，勒芒拉力赛官方已经正式宣布，从 2026 年开始将会采纳氢燃料电池的超级跑车参加比赛。

丰田解释了他们实现转型的动力。丰田章男说道：

「在我当上社长后，我曾经抛出了一个口号——制造更好的汽车。我一直反复重复这个口号，而不是谈论具体的目标，这是我有意为之。大家不妨想想看，如果我围绕着自己更详细地设定了 ‘制造更好的汽车’ 的终极目标，我们最终可能会成为一个完全不同的公司。相反，如果不给出口号答案，我让丰田 37 万名员工都在思考口号背后的真实含义，反而更容易让员工们开始真正地独立思考，丰田到底需要制造怎样的汽车。因此，我相信丰田能够以其产品为基础，重塑自己成为一家全球性公司。」

丰田章男还有另一个口号是「制造城镇里最好的汽车」，非常的简单顺口，但对于这个口号，丰田章男没有谈起太多。

事实上，在丰田的领导下，公司集权式的领导结构得到了解放，各个地区部门被赋予了充分的自主权，开发适合他们地区受众的汽车。丰田章男认为，努力制造世界上最好的汽车是没有意义的，推出更加「因地制宜」的车型才是丰田的目标。在他的任期内，丰田的产品线从 33 款扩展到了 88 款。

当然，解放公司的集权结构会触碰到部分人的利益。丰田章男表示，「可能公司里有人觉得我剥夺了他们的权威以及权力，他们可能有一种负面消极的感受。但，主权应该始终掌握在人们工作的地方。」

熟悉丰田的人应该知道，丰田章男曾经在一次会议上，公开批评丰田的骨干，认为他们对待公司和工作不够诚实。

「这是一场谈判，结果可能对双方来说并不完美，但最终我们必须做出对双方都是最佳解决方案的决策。」，丰田章男这样回应了放权背景下与丰田高层之间的关系。

如果要对丰田章男的任期进行评估，那就绕不开他对电气化的态度。去年特斯拉售出了 120 万辆电动车，而丰田只售出了 2.6 万辆。数据说明一切，可以说，丰田比谁都更清楚目前的电动化转型问题。

他说，「每当我谈论这个话题时，有些人立刻认为我们在电动汽车竞赛中落后对手三圈。我无法预测未来，所以无法确定我（多能源路线）是否正确，但我可以说，我们的敌人是碳。鉴于这一点，我们现在和将来都应该尽力减少碳排放。我相信并不是只有一种正确的方法，而是有很多方法可以实现这一目标。」

丰田章男继续说道，「事实上，地球上的自然资源是有限的，这就是我认为我们应该面面俱到的原因（坚持多能源线路）。电动汽车是能够为此做出贡献的最重要的技术之一，但并非唯一的技术。如今，地球上大约有十亿人没有足够的电力供应。如果我们无法明确为他们提供稳定的电力，我们又怎么能对他们说电动汽车是唯一的解决方案呢？」